无所谓好或坏,只是写一些自己认为真实的东西
晋灵公本是晋文公的孙子,从小就做了皇帝,娇生惯养没有受着半点苦。灵公长大之后荒淫无度,性情残暴。灵公下面有个宠臣,名叫屠岸贾,是个十足的小人。
一年,灵公让屠岸贾在王城之内替他建了一所花园。园内遍值各种奇花异草,常年不败,其中以桃花最多,故号称桃园。灵公特别喜欢打鸟,常在园子内用弹弓打鸟作乐。
桃园内有个高台,站在台上可以看见整个王城的市井百态,灵公常常站在上面看热闹。有次,灵公让人在高台上演戏,引得无数百姓在墙外观看。灵公突然鬼点子一 转,就对屠岸贾说“平日里经常打鸟,不知道弹弓打人是个什么景象。”于是两人便在台上向人群中狂射。弄得百姓故不堪言,个个都恨晋灵公。
晋灵公不但喜欢玩弹弓,还爱养狗。现在看来,那狗很像藏獒,硕大无比,凶猛异常。凡是有不听话的侍者,灵公便放狗咬人。
当朝宰相名叫赵盾,从晋文公出逃的赵衰之子。两朝元老,当时也是赵盾立的灵公。就劝说灵公不要每日玩乐残暴,不要走夏桀商纣的老路。灵公很不爽,屠岸贾又在旁作祟。于是就让屠岸贾派刺客去杀赵盾。
那刺客潜入相国府,赵盾正要去早朝,可天又还很早,就正襟危坐。那刺客见此情景,退出门外叹道“对国家的事业这么敬重的人怎么能是坏人呢?我若杀了他便是 千古罪人了。”于是便跳到门外大喊“我是杀相国的刺客,今天我不忍心残害忠臣,可日后必将会再有刺客的,请相国小心。”说完便撞槐树自杀了。赵盾命人厚 葬。
屠岸贾见赵盾不死,便又生一计。让灵公在宫中款待赵盾,等酒过三巡之后假意看他的佩剑,以弑君之名将他杀死。
提弥明是赵盾的车右,陪着去宫中赴宴。酒过三巡之后灵王果真说想看赵盾的佩剑。赵盾正当要解剑的时候,提弥右在下面大喊“臣子侍奉君王飨宴,礼不过三杯。酒已喝完,相国为什么还要拔剑?”
赵盾猛地醒悟,立刻起身,提弥右冲上来扶着就走。灵公放狗咬人,屠岸贾命令藏在屏风后的甲士出来攻击。
提弥右真是猛将,一拳便将那大獒的颈骨打断,自己一人挡住所有甲士让赵盾逃走。赵盾逃出宫门,提弥右战死在宫中。
赵盾逃出来后本想逃往他国避难,正好遇到侄子赵穿。赵穿说不用逃走,待我去替你报仇。那晋灵公见赵盾逃走,也不去追,带着屠岸贾搬到桃园中享乐。
赵穿前来以叔父之事谢罪,灵公不怪。赵穿说当年文公有众多后宫,宜当效之。灵公喜,派屠岸贾去民间选秀。赵穿趁机将晋灵公杀于桃园。
郑灵公有个妹妹,嫁给了陈国大夫夏御叔,后人称为夏姬。这夏姬自幼生的杏眼桃腮,有绝世之容,据说还是春秋四大美女之一。人长的好看,可是却非常的淫乱。 传说15岁那年曾经梦到过一个神仙和他交合,教给她了一套采阳补阴的房中术,有人也说是传说中的素女心经。不管是什么,反正就是可以让男人神魂颠倒非常销 魂就是了。而且这夏姬因为会补阴,在年过中年时,依然皮肤细腻如处子一般。
夏姬未出嫁之前就同堂兄私通,未出三年,那堂兄竟然架不住夏姬,早早夭亡。嫁给夏御叔之后生下一子,名叫夏徵舒。十二年后,御叔也病亡。母子二人独居在采邑株林。
那孔宁和仪行父老早就听说夏姬美貌,一直垂涎。孔宁先得了机会,与那夏姬偷欢。偷欢后还偷了夏姬的底裤拿给仪行父去炫耀。那仪行父长的伟岸貌美,哪肯输掉 孔宁。自己事先吃了壮阳药,也找了机会与夏姬偷欢,把个夏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从此夏姬便常与仪行父在一起,冷落了孔宁,还把肚兜给了他。
孔宁见被冷落,便心生一计,想把夏姬引荐给陈侯。灵公一听世上有这样的奇女子,就按奈不住,择日与孔宁便装出巡到株林。见了那夏姬,果真是如月中仙子一 般,好不喜欢。于是乘着酒兴,拉夏姬到闺房之中。解衣躺下,摸那光滑肌肤柔柔细细,吻那朱唇香甜绵长,双手探入怀中揉捏,翻身入户宛若处女,整个人像化了 一样…… (此处省略3000字)
交合完后,灵公叹曰“我的三宫六院,全是粪土啊。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忍耐守寡这么多年啊。”
夏姬脸一红,低声说“实不相瞒,我曾与孔、仪大夫往来。”
陈灵公哈哈大笑“每人不必担心,此二人都是贤臣。你们可以相交如故。”
夏姬颔首羞笑,撒娇躺到灵公怀里,取出汗衫递过去,说多谢主公。
陈灵公回宫,召见孔宁、仪行父。灵公故意装怒道“世间有如此美事,为什么不早早报来,却你们两个小子私自尝鲜?”
孔宁、仪行父吓得赶紧否认。陈灵公哈哈大笑说“是美人亲口告诉我的,你们别再装啦。”还是孔宁机灵,赶忙说“君有味,臣当先尝,父有味,子当先尝。若尝而不美,不敢献于君。”
灵公说“不然,不然,要是熊掌的话,先给我尝也没关系。”三个人一起大笑。
灵公又说“你们两个虽然比我先尝,可是美人偏偏送我东西。”说着拉起衣服给他们看夏姬的汗衫,孔宁也拉起衣服给他们看底裤,仪行父给他们看肚兜。三人相视再次哈哈大笑。
后来,君臣三人经常出入株林,与那夏姬一起4P。
夏姬之子夏徵舒非常讨厌那君臣三个,每次见他们来都会出门回避。等到渐渐长大,陈灵公为了取悦夏姬封之为司马,掌管兵权,一直住在朝堂。
有一天,这三个人又去了株林。夏徵舒听说陈侯去了株林,为了感念他拜自己为司马,特意想回家设宴拜谢。(此处怀疑史书写的不对,我觉得应该是夏徵舒非常生气,有备而回。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往外躲,现在灵公又去,夏徵舒又不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怎么还会去触这霉头呢?)
席间,陈灵公、孔宁、仪行父喝多了,手舞足蹈的淫言秽语。夏徵舒觉得恶心就退到屏风后面去了。那灵公对仪行父说“徵舒身材伟岸,有些像你,莫不是你生的?”
仪行父笑说“徵舒两眼炯炯,长的像主公,是主公生的。”
孔宁在一旁狂笑道“主公与仪大夫年纪小,生他不出。他的爹爹极多,是个杂种。就是夏夫人也不知道是谁生的啦。”
三人哈哈拍手大笑。
那夏徵舒听到这里,恼羞成怒,简直快气炸了肺。出去吩咐随行军众围住株林不需放走三个狗贼。陈国人向来恨灵公,都恨不得他早死。
屋内三人听到外面大乱,知道不好,冲出屋子分头便跑。夏徵舒独追陈灵公,在马圈追到将其杀死。
故事到此本来应该完了,可是还想再交代一下夏姬。
夏徵舒杀了陈灵公想带着夏姬逃去郑国,还未离开就被救兵楚国围住,被囚处以车裂。孔宁、仪行父也先后死于暴病。
楚王见夏姬生的妖艳,本欲收了做妃子。有个大夫叫屈巫,一直练习道术,知道夏姬本领想自己享用。于是就劝楚王不可因女人毁了出名救陈国的贤明,楚公子婴齐想要,屈巫也说这是祸害,不要为好。楚王于是就把夏姬赐给了老臣尹襄公。
后尹襄公战死郑国,夏姬借奔丧的名义回到郑国。屈巫正好出使齐国,就绕道去郑国到驿馆与夏姬相会,当时夏姬已经年近五十。屈巫自己没出使齐国楚王必怒,便修书一封带着夏姬逃奔晋国。
公子婴齐自当年想得到夏姬被屈巫坏了好事就一直怀恨屈巫,屈巫出逃,婴齐带兵去抄了他的家。屈巫在楚因采邑被人称为申公。
郑国有两个宗亲贵卿,一个叫宋,一个叫归生。
有一天两个人相约早起,去拜见灵公。快到朝堂的时候,宋的食指突然开始跳动异常。民间有跳眼皮的说法,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宋的食指跳动也有个说法, 宋说每次跳都能尝到人间美味。有次出使晋国跳动一次,吃到了石花鱼;两次出使楚国,食指跳动,一次吃到了天鹅肉,一次吃到了合欢橘。
两人正说着,见宦官在召唤后宫的厨子。宋朝归生嘿然一笑,问是怎么回事。宦官回话说有人在汉江捉到一条大鼋(也就是甲鱼)献给了主公,主公要跟大臣一同享用。
宋对归生说“美味就在眼前,我的手指可不是瞎跳的。”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待见到灵公嘴角尚留笑痕。灵公好奇,问有什么高兴的事。归生就把宋食指跳动的事告诉灵公,说现在看到主公堂下有鼋,看来宋的指跳又要灵验了。灵公听到这里,嬉笑到“这灵验不灵验还要看我的决定啊”。
两人下朝,归生对宋说“美味虽然在,可要是主公不召你来,看你怎么办!”
宋说“主公即要享乐,怎么可以偏偏剩下我呢?”
第二天,灵公果然召集各个大臣前去品尝鼋鱼。三卿大夫按位次坐好,灵公叫侍者给大臣分鱼,每人一鼎,从官阶小的分起。侍者先给灵公一鼎,然后从下往上分。等分到最后两个宋和归生的时候,鼋鱼只剩下一鼎了。侍者问要分给谁,灵公朝宋笑了笑说分给归生。
原来灵公为了捉弄宋,故意吩咐厨子,让他少做一鼎。灵公哈哈大笑,对宋说“你的食指还灵验不灵验啊?”
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当着这么多人觉得很没面子。恼羞成怒,跨步上前,跑到灵公面前,蹭的一下就用食指从灵公的鼎里面取出一块肉放到嘴里。恨恨的说“你看我灵验不灵验”,边说边往外走。
灵公也非常生气,把筷子一扔,大骂“真个无礼,敢这么欺负我,看MD不斩了你!”归生等一班大臣都跪下为宋求情,这才作罢。
晚上归生到宋家去找他,说“明天上朝,一定要向主公谢罪!”宋说“慢人者,人亦慢之。主公先轻慢我不但不自责,还责备别人,真昏君也。”
后来,宋果然没有向灵公道歉。趁有一年灵公外出秋祭的时候,宋买通侍者杀了他。
齐懿公名商人,本是齐桓公之子,杀侄子而夺得王位。
商人还是公子的时候曾经与大夫邴原争夺采邑,当年没争赢,现在一即位就削夺了邴原的所有封邑。可是还没有解恨,一天外出郊猎,正好经过邴原的墓,就叫人掘墓,并砍了邴原的脚。
当时邴原的儿子邴歜正在伴驾,懿公就问“你父罪该刖足,你不会怪我吧?”
邴歜说“家父活着时躲过罪过已经是喜出望外,何况这把朽骨啊。”
懿公觉得邴歜忠心,是个做大事的人,就把夺来的邴原的所有封邑又封回了邴歜。
懿公好淫,有人说大夫阎职的妻子美貌异常。懿公下令让所有大夫的妻子到宫中拜见王后,看到阎妻果真漂亮,就不许她回家。告诉阎职说王后想让你妻子作伴,你另当别娶吧。阎职敢怒而不敢言。
一年五月,天气非常热。懿公想到申池去避暑乘凉,就叫邴歜驾车,阎职陪乘,除内侍外再无他人。有人进谏说“您刖人父,夺人妻,朝中又不是再没有人了,怎么可以让这两个人陪王伴驾呢?”
懿公不理会,驾车直奔申池。在申池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就到竹林深处睡觉去了。
邴歜和阎职在申池里泡澡,邴歜早就对懿公恨的牙痒痒,只是没有机会。现在想动手,可又不知道阎职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用竹枝敲阎职的头。
阎职被惹毛了,便说“你干嘛欺负我?”
邴歜说“夺了你妻子你都不生气,我敲你一下又怎么了?”
阎职听这话就说“你爸爸还被刖了足呢,自己忍气吞声,干嘛笑话我?”
邴歜一听此话,便靠近阎职,悄悄说“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从游者只我二人,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我认为先轸是春秋时代屈指可数的一位智勇双全的大帅,曾辅佐晋文公破曹攻卫,大败楚国。要知道楚国可是当年的荆楚一霸,自称王号,连鼎盛时期的齐桓公都未敢轻易与之交兵。
晋文公在位八年后去世,世子即位为晋襄公,也是个好君侯。秦国见晋侯新丧,便想趁便跨越晋国去袭击郑国。派出的大将正是左右丞相百里奚的儿子孟明、蹇叔的 儿子白乙丙。蹇叔与百里奚进谏不可攻打郑国,一是国界不相邻,打下来也没用。二是千里行军,时间太久,半路上必被晋国截获。可秦穆公不听,孟明和白乙丙也 好勇争强。蹇叔不得以,赠以锦囊告知归时小心崤山。百里奚也偷偷让人在黄河边上放置舟船以等待万幸可接应逃生的败兵。秦军出发后蹇叔和百里奚就先后告老还 乡、隐居山野。
孟明和白乙丙虽是名门之后,可与父辈却截然不同。都是属于轻率有勇无谋的主,果然未能成功攻打郑国,在崤山被先轸的伏兵捕获。
晋襄公的母亲是秦国人,见秦将被囚就替他们说情,襄王一时心软就放了他们俩。当时先轸正在家里吃饭,听到这个消息一口就把饭都吐了出来,怒气冲冲的跑到王宫。对襄公喊到“秦国的囚犯呢?”
“我放了啊!”
“呸啊!”一口吐沫吐到襄公的脸上“你这小孩子,不知道将士们多辛苦才把他们抓到,如今放虎归山必成日后之患!”
襄公醒悟,把脸上的吐沫一擦不好意思的说“确实是我错了。”
先轸派人去追,追到黄河渡口,孟明和白乙丙刚刚上船离开。
先轸吐了襄公一脸也觉得做的太过分,就叫襄公罢免他的元帅之职。可襄公并不怪罪,这到让先轸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没过多久翟国国君帅举国之兵御驾亲征进犯晋国,先轸先用计谋大败翟前军,杀翟君。后在帐里留下一封书信,然后就只身杀入翟王弟弟的率领的后军。先轸横戈跨马冲入翟军,直接向翟君的弟弟杀去。
翟君之弟虽然骁勇,可毕竟敌不过先轸。连连败退,命弓箭手围而射之。先轸挥戈拨挡,不仅没有一箭能射中,还连杀三员大将、二十多名士兵。先轸见翟军不能伤自己,仰天叹曰“世人已经知道我的勇猛了,再杀人也没什么意义。”
随即脱下盔甲,没过多久就百箭穿身而死,尸体直直的站立着不倒。
后来晋军大败翟军。有人在帅帐里发现了先轸留下的书信。“臣对君无礼,君不怪罪,也不贬谪。倘若这次打了胜仗,君要赏赐我就是对无礼的人行赏,要是不赏赐就是对有功的人无奖。功罪混乱实在没法执政,故此我以翟军之手替我君实施刑法!”
唉!一代大将,以身训法。这种做法不知道是贤明还是愚昧。倘若不必沽名钓誉,则不知可为晋国成就多大的事业。
可是我这里其实一直怀疑先轸为什么要自杀,先轸自出道以来便以谋略闻名。他并不是那种拘泥礼数、延误大计的冥顽不灵之辈。
有几个证据:
当年攻曹国的时候,曹国把晋军尸体挡在城墙上阻止晋军登城,先轸就要去城外挖了曹国祖宗的坟墓。
古时打仗不拘来使,楚国攻宋救曹卫的时候,先轸囚禁楚使,又施连环反间计,使曹国、卫国、宋国、秦国、齐国均恨楚国。
楚国一怒弃宋来攻晋国,乃疲惫之师。先轸劝说晋文公趁楚军劳累、扎寨未稳攻击,晋文公为了报答楚国当初的礼遇退避三舍。后来决战的时候先轸把马屁都蒙上虎皮,吓的楚国的马不听使唤。
像这么智谋、用计不拘小节的人,会想不出两全的计策而非要以自杀成仁么?
晋文公重耳在没有得到晋国王位之前曾经流亡19年。因为他“重瞳骈胁”有帝王相、为人贤德、又有一帮子能仁志士辅佐,所以其各个诸侯国都非常敬重礼让他,为的是他日后得到晋国可以修好。
有一年重耳流亡到曹国,那曹国国君共公是个亲小人、远君子,专门喜欢游玩嬉闹的昏君。有大夫僖负羁建议曹共公应该好好招待重耳,那曹共公说“天下诸侯这么多,要是每个流亡的公子我都得款待,那还不得吃穷了我啊。”
僖负羁说“重耳不是一般的公子,天生重瞳骈胁,有帝王之相,您不可以小瞧。” 重瞳骈胁其实就是一个眼睛有两个瞳孔,肋骨分不清,长成了一片。现在人看来实在不是什么天生异相,基本就是天生缺陷。史记里说舜和项羽都是重瞳的。
曹共公一听天生异相就来了精神,说“重瞳我知道,骈胁还没见过。今天我要长长见识啦。”随机吩咐左右让重耳一班人到公馆歇息。
且说重耳他们到馆驿之后等了好久也不见饭菜招待,末了却有人端来了洗澡水让重耳先沐浴更衣。重耳也没多想,走了一路正好要洗个澡。
重耳刚脱了衣服要进澡盆洗澡,就听到门外哗啦一声响。原来是曹共公引着一帮人来看热闹来了,把个没穿衣服的重耳上上下下的打量。一边看还一边指手划脚的哈哈大笑,笑完一股脑的就走了,什么话都没说。
重耳躲没处躲,藏没处藏,又羞又气,带着臣下当天即离开曹国。临出国境之时,举整个曹国只有大夫僖负羁送来了酒食饭菜,还有盘缠来谢罪。
后来重耳终于当上晋文公,即齐桓公之后称霸一方。率兵灭了曹国,囚禁曹共公。所有大臣都杀,只留下僖负羁一家未动一草一木。
齐桓公少年得知,在位四十多年,挟天子以令诸侯号称春秋五霸之首。可是因为溺宠佞臣落得了个非常凄惨的死法。
话说当年扁鹊三见齐桓公,劝说“病在腠理、病在血脉、病在肠胃”,可齐桓公就是不听,扁鹊见“病到骨髓”无法医治就赶忙逃离了齐国。果真没过多久,齐桓公便卧倒在床,这一卧就再也没起来。
齐桓公身边本来有三个受宠的小人,管仲临死的时候告诫桓公务必驱逐不用,不然将成后患。管仲刚死的时候齐桓公确实驱逐了那三个人,可没过多久就又招了回来。
这三个人,一个叫易牙,是个厨子,为了献媚竟然杀了自己的儿子给齐桓公做菜;一个叫竖刁,为了可以出入后宫服侍齐桓公竟然自宫;一个叫开方,本是卫国世子,竟然舍弃王位而跟随齐桓公。
管仲在临死之时的告诫是:连自己儿子都不心疼的人怎么会心疼别人、连自己身体都不爱惜的人不会爱惜别人、连一个国家都可以不要的人必定有更大的贪图。
这三个小人正如管仲所料,个个都是假意侍奉桓公,然而个个有所图谋。管仲当年曾劝说齐桓公立昭为世子,而五个王子却个个想继承王位。单说那竖刁和易牙与公子无亏勾搭,在桓公卧病之时竟然把他的寝宫用土墙团团围住。即不许使人探视,也不给齐桓公饭食。
齐桓公在床上躺着一连几天昏迷不醒,突然有一天回光返照,睁眼醒来呼唤左右没有一个人答应。恰巧这时有个妃子偷偷跳墙进来探视,桓公说“我非常饿,可不可以给我弄点粥来”。妃子叹气道“没处去弄啊”。桓公说“那热水也好啊”,妃子又叹气说“也没有啊。”
桓公问为什么,妃子才告诉公子无亏勾结易牙和竖刁作乱。桓公叹气大叫“悔不听仲父之言,我怎么会死成这个下场啊!”吐血数口而亡。
齐桓公死后五公子在王室争夺王位,根本没有人搭理他的尸体。直至死后67天,无亏夺得王位才被出殡,当时尸体已经虫咬鼠嗜、血肉模糊、腐烂不堪了。
后来世子昭在宋国的帮助下复国,重新发丧桓公。据说陪葬品非常的多,足足立了像三个小山头一样的坟墓。据说在晋朝的时候,被当地村民发现后盗掘。
后来晋文公论功封赏群臣,因介子推当时不在朝,竟然也就把他给忘记了。
百里奚本是虞国人,家里非常贫苦,30多岁才娶妻生子。家里非常穷,想出去寻找仕途又怕家里老婆孩子没有依靠,非常矛盾。
百里奚老婆姓杜,是个非常贤惠的女人。看出百里奚的心思后就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趁现在年轻力壮的不出去,要守着我们受穷么?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养活家里,日后若苟富贵莫相忘!”
杜氏把家里的唯一一只老母鸡杀掉为百里奚饯行,没有柴禾就把门栓拆下来烧火,煮小米饭,就咸菜。百里奚饱餐一顿,洒泪儿别。
百里奚开始想到齐国做官,因为没有人引荐未果。后来因为贫困要饭到了至国,已经40多了。后来因为实在穷的不行,就去帮助那个好养牛的子颓去养牛。子颓被杀后,因想念妻子回到了虞国,拜为中大夫。杜氏因为不能自给,流落他方不知去处。
虞国被晋国灭国之后晋侯想用百里奚,可百里奚不愿意侍奉晋国,怕背上不忠的名声。后来晋侯嫁女儿,把百里奚当陪嫁的送给了秦国。
在送嫁的路上,百里奚仰天长叹“我百里奚枉抱济世之才,却不遇名主。人都老了,却落了个陪嫁的下场,真是奇耻大辱!”然后就逃到了楚国。
百里奚在楚国养牛,把牛个个养的膘肥体壮。楚王非常好奇,就问百里奚有没有什么窍门。百里奚说“俟时而养,养精蓄锐即可。”
楚王大悦“哈,你这方法不光牛,也可以养马。”遂吩咐他到南海养马。(马可打仗,所以马比牛重要)
秦穆公见陪嫁的名单上有百里奚的名字却没这人,就问百里奚这人怎么样。大夫公孙枝曾经在晋国为官,就说百里奚即贤且有才。
秦穆公派人打探到百里奚在楚国南海放马,就想让人以重金从楚国将他赎回。公孙枝说“楚人之所以让百里奚放马,是因为不知道他的才能。现在您以重金而求,楚国肯定不会放人的。”
于是公孙枝献计,以百里奚本为陪嫁,不该逃跑。用五张羊皮去跟楚王赎人,说是要抓回来惩罚,以警后人。
在百里奚跟秦国人快要离开楚国的时候,和他一起放牧的人以为他回去就要被杀了,纷纷洒泪送行。百里奚劝慰说“我要富贵了,你们干嘛哭。秦国根本没有必要这么费事就为了杀一个人!”
百里奚到秦国后,公孙枝亲自到边境迎接。等见到秦穆公后,穆公大惊“您多少岁了?”
“才70多而已!”百里奚笑答。
“唉,可惜太老啦。”
“要是干个体力活,我确实老了,可是辅佐国事,我还年轻。想当年姜子牙80多才拜为尚父,我比他还年轻10多岁呢。”
秦穆公点头称是,与百里奚在宫中详聊了3天3夜,后拜为丞相。
杜氏因为贫困,和儿子一直过着非常漂泊的生活。后来竟然流落到了秦国,杜氏洗衣、儿子以打猎为生。杜氏听说百里奚拜为丞相,也曾经远远的在车里看见过。可毕竟没法上前相认,就到相府免费去洗衣服。
有一天百里奚正在府上听演奏,杜氏即高歌“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母鸡,吃咸菜,少门栓,今日富贵忘了我么?”
百里奚听到歌声后愕然,叫上来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妻子。从此一家团聚,他儿子也被秦穆公拜为大夫。
秦国始自百里奚起开始逐渐强盛,400年后称霸中华。
有些人就是一辈子怀才不遇,可难能可贵的是年过七十仍有抱负。
1.
周庄王有个儿子叫子颓,好养牛。自己在院子里养了好几百头牛,每天都是亲自喂养。不仅饲料比人的粮食都精细,还用绣着文案的布披在牛背上。因绣与兽同音,这些牛又被子颓称为“文兽”。
子颓经常带着仆从骑着牛出入王城,扰民不说还到处践踏良田,肆无忌惮的,深受百姓记恨。
2.
卫国的懿公在位9年,最好养鹤。他养的鹤有上千只,个个都有品位俸禄。有的鹤食大夫禄,有的鹤食士人禄。懿公每次出行,那些鹤都按班排次的在后面跟从。还有用车载着的,号称“鹤将军”。
当时百姓民不聊生,饥不裹食,见人不如鹤都非常气愤。
有一年懿公正要带着鹤出去玩,突然收到探马来报说狄人将要入侵。懿公非常惊慌,急忙征兵抵御。可是所有老百姓都逃避到乡野去了,根本征不到人。
懿公很生气,派人抓百姓来问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当兵打仗。
老百姓就说“您用一种东西抵御敌人就好了,根本会用到我们。”
“哦?那是什么东西啊?”
“鹤将军啊!”
“鹤怎么能打仗呢?”
“既然鹤不能打仗,那干嘛它要食人的俸禄啊。”
一段对话问的懿公羞愧不已。
懿公知道自己养鹤耽误了国政,就在王城的街市当着百姓把所有的鹤都赶走以收复民心。那些鹤在王宫里待惯了,左右盘桓就是不走。
后来一些百姓稍稍聚集愿意帮助懿公去打仗,懿公也悔恨知错冲在军队的最前面,可毕竟军心动荡,最后被狄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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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超级男生还是美女地理其实说白了做的就是个异性生意。
这名男子看到一个篮球在麦加里湖面上动来动去,感到好奇,就上前仔细看了看。令他意外的是,他看到一条傻鲶鱼不自量力想要吞下一个篮球。它想要带着自己的“ 美食”游到水下,但是,每一次又被篮球带回水面,几番折腾后,这条鱼也筋疲力尽了。
这名好心人多次想要解救这条倒霉的鱼摆脱困境,但都失败了,最后,他和妻子只好划破篮球,放出空气,才救了这条鱼
南北朝时的梁武帝姓萧名衍,是汉朝丞相萧何的后人。当时有一个榼头僧人,高深诡秘,武帝甚是敬仰。
一天榼头僧被召见入宫,当时武帝正在与大臣下棋。武帝突然说“杀却”,左右误以为是下令杀此高僧,于是将高僧拉出去问斩。
临行时左右问和尚道“师父是得道高僧,却为什么如此下场啊?”
榼头僧说“武帝的前身乃是蚯蚓,老僧锄地,误斩其头,所以今天才会遭此报应。”
等武帝下完棋,命令榼头僧进见时,左右说已经遵照陛下的命令杀掉了。
李隆基的故事
有一年夏天,唐玄宗李隆基与一个亲王下棋,贵妃立在旁边观战。眼看李隆基几个子之后就要输棋了,贵妃急忙将怀里抱着的小狗推到棋盘上,棋子大乱,皇上大悦。
顾师言的故事
出自《杜阳杂编》
大中中年,有日本的王子来朝贡。王子非常善于围棋,于是皇帝令顾师言与他对弈。王子拿出了楸玉棋盘,用的是冷暖玉棋子。王子说在日本国东面三万里的地方有 个叫集真岛的地方,岛上有个凝露台,台上有手谈池,在池子里就天生有这种玉棋子。不用雕琢,一生下来就有黑白两种颜色,冬暖夏凉故叫冷暖玉。岛上还产楸 玉,雕琢下便成为棋盘,光洁可鉴。
顾师言与日本王子对到第三十三手还没有分出胜负。师言怕有辱皇命,手心都出汗了,凝思半天才敢谨慎的落子。王子圆瞪双眼、手臂缩着不敢伸,马上就快败下阵来。
王子问殿里的招待官鸿胪“和我对棋的是第几手啊?”
鸿胪故意说“第三手”。实际上师言当时已经是第一国手了。
王子说“我想见识下第一手”。
鸿胪说“王子如果能胜了第一,才能见第二;胜了第二才可以见第一。现在就急着见第一是不行地。”
挖宝贵族掩局而叹“唉,小国的第一还不如大国的第三啊!”
安重霸的故事
出自《北梦琐言》
安重霸,云州人。《五代史.杂臣传》中记载他最早跟随晋王,因犯罪后投奔了梁王,最后又投奔于属王。安重霸为人狡诈,善于人事。
安重霸在蜀国为简州刺史的时候,收受贿赂,贪得无厌。
有个贩油的人姓邓,很能下棋。安重霸经常召见与他对棋,每次都是让邓站着下。每下一个子,就让邓退立到西北角的窗根儿下,说是等着他计算路数。他下完之后再让邓上前下下一步,如此一天下来也就下个十几子。邓又困又饿,被安重霸弄的疲惫不堪。
过了两天安重霸又召唤邓去下棋。有人讥笑邓说“安公本来就不喜欢下棋,只是个喜欢贿赂的人。你何不孝敬一下以求个退路啊”。
邓醒悟,用了十铤金子才得获免。
朱服的故事
出自《泊宅编》
朱服早年时在科举中不利,有个僧人见了他后惊奇的说“您之后是要中状元的”。
到了第二年,朱服果然在省闱中获得了优等,但在最后殿试的时候却不是很如意。一天朱服与同住考生一起下围棋,每拿起一个子要落时必骂一句“贼秃”,可能是恨那个和尚在骗他。
过了几天有个人要求求见朱服,朱服当时正好在下棋,就说“我正郁闷着呢,谁也不想见。”
可是那个人久久不去,朱服不得以,才出去相见。那人在朱服耳边小声说“我是梁御药的门客,特地奉命来报告阁下,皇上已经决定阁下为魁首了。”
朱服闻后惶惶而入,拿着棋子的手也在颤抖,实在是荣辱一瞬不能自持。
关西人的故事
吴郡王益,常常给皇上推荐下棋的能人。王益有一次认识了一个关西人,王益让他与国手比试,没有一个人能下得过他,于是王益把他推荐给了皇上。
过了几天,皇上要宣国手来与关西人比棋。
国手当天晚上把关西人请到府上,请出一位极漂亮的女孩出来相见。对关西人说“这是我女儿,今天我让他嫁给你,他日在皇帝面前你一定要让我第一局,第二局我让你,以后你我永为翁婿。不要觉得我这是骗你,不然我怎么会轻易把我女儿许给你呢?”
国手其实没有女儿,那个女子实际上只是坊间的伎女。
第二天,皇上召关西人与国手对弈,皇上与王益观看比赛。关西人性格朴直,果真逊于国手。
皇上见状拂衣而去,说“终久不是什么内行人呐,怎么能敌的住国手呢?”
关西人这才知道自己上当,最后郁闷不食而死。
在美丽的东地中海横亘着一个叫塞浦路斯的岛屿。美丽的岛国却有着残酷的政治现实,小岛被岛上两大种族划分为两个对立的政治实体。
岛国的历史不是太复杂,这里本来是希腊人的天下,后来土耳其人迁入并成为凶残的统治者,其后英国短暂的控制了该岛,二战后岛国实现了民族独立与和解成立了 民族联合政府,但由于种族矛盾太深以及两族背后的希腊和土耳其的干预,在70年代这个国家分崩离析,形成了两个国家,岛上的居民至今生活在对方的枪口下 ——尽管双方已停火并谈判多年。
台湾会变成塞浦路斯吗?
十年前的答案也许是不会,因为在当时台湾政府刚刚承认了228是国家犯罪,对受害者予以赔偿,走出了族群和解的第一步,时间也帮助 抹平了不少伤口。但是到了十年后的今天,台湾塞浦路斯化的迹象却似乎越来越明显了——因为证据越来越多了:不知还是否有人记得去年百万人民倒扁时那辆倒霉 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仅仅因为它是红色就被那些深绿民众砸个稀巴烂,也许大家看到的是不理智,是对民进党的死忠;但大家有没有想过,反腐肃渎是天下人都公认 的道德观,也许只有你的家人犯错了你才可能想办法包庇一下他。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些深绿民众已经不把这些红衫军当一家人了,他们认为那些人已经是非他族类 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些深绿民众宁愿违背举世公认的道德观来维护陈水扁。另一个更明显的证据就是民进党越来越像是绿党,而国民党越来越像是蓝党 了。
有人需要对此负责吗?有,而且是三个。
最大的罪魁祸首当然是民进党。当年民进党弱小时为了争取民主,为了生存把族群问题挑出来当然不错,而且还极大地提高 了台湾人的公民意识,迫使政府以现实地态度来对待历史问题。但当自己成为执政党时民进党就不仅代表一部分族群的利益了,还代表着全台湾人的利益,你还拿族 群问题大肆炒作是什么意思?而且还用手上的政权来炒作,更不能容忍地是这种炒作是为了维护一党乃至一人的执政权,难道民进党变成绿党,固守在南台湾就是该 党的远景规划吗?
第二大罪魁祸首就是国民党,身上背负原罪不是你们这一辈人的错,但随着民进党在族群问题上起舞就完全不对。据说最近一位国民党高层很担忧 该党一位总统侯选人的省籍问题,是不是外省人就不是台湾人了?要照这个高层的看法,国民党变成蓝党,固守北台湾就是该党的远景规划了。
第三大罪魁祸首就是 新闻媒体,什么叫深蓝,什么叫深绿?大众看到这些东西会不会把自己划分一下是深蓝还是深绿?这不是强迫台湾民众建立自己新的民族认同感吗。新闻媒体不管出 于什么目的,只要你对蓝绿的概念宣传地越厉害,就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在心底默默想着自己是蓝还是绿。
终有一天,等族群被渲染到足够的强度时所有的社会矛盾都会在一刹那爆发,就如同当年的塞浦路斯一样,要是真到了那个地步我想南北台湾会分裂会打仗,而大陆 肯定也会出兵,到时绿党肯定是被从肉体上消灭,蓝党再也无力控制全台湾,而大陆会倒退几十年并接手一个泥潭,华人三方都是输家,而美国佬日本佬则成了赢 家。台湾的政客们,为了今天的选票把明天的火药桶放在火上烤,你们的良心何在?
请不要说这不可能。如果想说,请让台湾的政治领袖们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这是杞人忧天。
世上总是有各种各样好玩的事,总是有人琢磨怎么做好玩的事。
台湾知名作家、曾任台北市文化局长的龙应台,5日发表文章,谈马英九的特别费案等。龙应台说,马英九那一半特支费汇入薪资,我当年也一样,如果马英九因此而被以贪污罪起诉,那麽我该怎麽办?以下是龙应台文章主要内容:
当二○○六年底马英九的特支费成为一个司法事件之後,我才知道,原来首长特支费中不需收据的那一半,可能并非首长薪水的一部分而是公务费,不能汇入个人薪资。马英九,可能因此被检察官起诉。罪名,可能是贪污。
我太惊讶了。从一九九九年秋天踏进台北市政府成为台北市的首任文化局长开始,我的特支费的一半,三万四千元,就是每个月直接汇入薪资帐户的。秘书作业 自动处理,没问过我,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还有其他的可能作法。我倒是记得跟公务员同仁有一段对话。拿到第一张薪水单时,非常惊讶,发现原来「中华民国」 的直辖市政务官首长月薪才十万块上下,跟每天至少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时数和巨大的政治压力还真不成比例。我笑说,「比我的稿费还低。」
同仁笑答,「还好特支费的一半可以补上一点点。」
议会,有一年,因为「龙局长」不「合作」,所以通过决议删除她的特支费一半,「以示惩罚」。
是否有例外,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个人身为政务官的经验里,显然公务的惯常作业把一半特支费当作政务官的薪资补贴;监督政府预算的议会,把一半特支费也 当作首长的酬劳,可以拿来作为「惩罚」官员的筹码。官员自己,譬如我,要在离开政务官的职位四年之後,透过马英九的案件,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叫「贪 污」。
我自诩是一个公私分明、一丝不苟的人。上任第一天,就把自己欧洲家人的三个电话号码亲手交给秘书,清楚交代:凡是这三个号码的电话费,请从每月电话帐 单里一笔一笔挑出来,我自己付帐,不用公款。访问文化局的海外贵宾络绎不绝,往往不愿意接受一般制式纪念品而希望得到局长签名的书,累积下来数量非常庞大 而且昂贵,我用自己的薪水去购买,不用特支费,因为,「局长」龙应台不能图利「作家」龙应台。前者为公,後者为私。
如果马英九因为那一半特支费汇入薪资而以贪污罪起诉,那麽我该怎麽办?我们六千五百位历任和现任的「中华民国」政务官该怎麽办?或者说,在一个现代的法治社会里,一个好的公民该怎麽办?
找出法条翻到「自首的定义」:
指犯罪人於犯罪未发觉前,向有侦察权之机关(如检察署、警察局)或公务员(如检察官、警察等)自动陈述其犯罪事实,而接受裁判者。
「自首的方式」,可以去检察署按铃,但是「口头陈述或书面报告均可,书面报告不以表明自首字样为必要。」所以,这篇文章,就是首任台北市文化局长龙应台向全民的「自首」文件吧。
迷宫的出口在哪里?
然而,我一个人或者六千五百个人的「自首」可以启动技术层面的司法程序,但是它解决了什麽问题呢?
道德不能处理法律问题,法律又不能处理政治问题。当道德、法律、政治纠缠不清,真正的价值因而混沌不明的时候,急切的我们就很便宜地把责任放在司法身 上,以为司法可以提供终极的答案。可是我们明明知道,飞机时刻表可以标出台北到罗马的里程和时速,告诉我们一天到不到得了罗马,但它绝不可能为我们判断我 们该不该去罗马、罗马是不是我们的真正目标。
法的执行者固然必须谨守他的位置,扞卫他那一个位置不可动摇的基础价值,但是社会作为整体却需要一个超出单一位置的高度。白老鼠走不出他的迷宫隧道, 因为他自始至终在迷宫隧道里打转,没有高度,就无法综观全局,看见出口。我们在司法的技术解读、蓝绿的选举盘算、统独的玩弄操作的一条一条隧道里一遍一遍 地打转,奋力追逐自己的尾巴,以为那就是目标。
马英九案对於我们的社会所提出的真正问题是:我们眼光的高度要放在哪里,才能在复杂混乱中看见出口?
谁在乎马英九?
我一向不回答任何关於马英九的探询。利用跟一个公众人物共事而得到的近距离观察和了解来对外销售「权威消息」,我认为是不道德的。但是今天似乎已经走 到一个历史的岔口:如果马英九被起诉,如果马英九因为自己的「道德洁癖」而决定退出二○○八大选,这样一个人,作这样一个决定,在台湾民主的进程中,意味 着什麽?
我无意为马英九背书。善良的李远哲所经历过的痛苦,对知识分子来说是一个令人深刻戒慎恐惧的教训。结论是,很多政治人物都是在权力的测试之下,才在午 夜变成怪兽,第二天早上穿上西装去上班。如果有一天马英九被权力腐化也转化成一个权力怪兽──我现在、未来,都拒绝为他负任何责任。每一个人要为自己那一 张选票负责。
谁在乎马英九,但是台湾的未来,不能不在乎。这个政治人物在或不在二○○八的历史里面,对台湾的未来是不一样的。是在今天特定的语境里,我认为谈一谈 我所看到的马氏人格特质,以及这个人格特质和民主文化的关系,可能是有历史意义的。而今天的特定语境就是,在历经坎坷之後,人们开始普遍接受这样一个逻 辑:政治是一种诈术,毕竟需要手段,「不沾锅」、有「道德洁癖」,不与人利益均沾,不讲究「江湖义气」,不懂得「你搓我的背,我搔你的痒」,不善於利用公 家资源交换人情,就不是一个有「魄力」、有「能力」的领袖。
这个逻辑,应不应该被质疑?
我不知道马英九有没有作这个或作那个的能力与魄力,但是,我们共事时,曾经发生过这几件令我印象深刻的事情。
天下为「公」
印象之一。在一次「总统」大选中,一向拒绝参与任何辅选活动的我,在半夜接到一通电话,是某一位候选人的竞选主要干将;打电话的目的,他说,很紧急了,是希望我为那位候选人写一篇文章。
我极为恼火地回答说,不写。而且,这麽晚打电话,是极不礼貌的骚扰。
第二天,见到马英九,我怒气冲冲把这件事告诉他,我也才明白,原来他一直有各方压力,认为作为他的属下的我,理所当然应该为他的阵营辅选,他应该给龙局长压力,但是马一口回绝,「龙局长不会愿意的,连试都不必试。」因为不断地被他挡住,所以才会有那个半夜的突兀电话。
印象之二。市长室官员交代下来,一份公文就从我的科员那儿一路盖章签上来,最後到了我桌上,看得我直皱眉头。原来,某月某日某经济园区落成,市长要去 剪彩了。为了剪彩的风光,市长室请文化局责成下属美术馆配合剪彩时段,在该园区办一个美术展,同时,请文化局安排现场表演节目。
我在已经盖了好多「拟办」章的公文上批:
1.美术馆展览属艺术专业范围,自有其严格规定之专业流程,不宜配合市长剪彩「演出」。
2.文化局对市民负责,非市长幕僚。安排表演活动目的在培养市民美学则可,在「配合」市长剪彩则不可。以上事宜由新闻处幕僚单位出面作业较妥。
公文批好了,我把科员、科长一路到主秘都请来局长室,拿着白纸黑字的批示跟同仁沟通观念:文化局是独立的,负责对象是市民,它不是市长的化妆师。文化 官员应有此基本认识,从最小处就不容许文化为政治服务,以免将来的掌权者公私不分,职权滥用。以後再有这种指令,比照办理。
谈完後,同仁离去,主秘却不走,面有难色,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有话要说。
他极坦诚地告诉我这「小白兔」:「局长,您的理念我完全了解,而且赞成,但是,能不能不要形诸文字,因为公文复阅,回流的一路上每个人都会读到,给市长室的人难堪,就是给市长难堪,不太好。官场还是有官场文化的。您还是让我去用电话表达比较好,原批示可以擦掉。」
我默默看着这资深公务员大约足足两分钟之久,心中深深感动,他如此细致而诚恳地卫护一个「误闯」官场的人,怕她受伤害。思索之後,我说,「明白你的细 心,但是,如果不落文字,这一路上旧观念的公务员不会认识到文化行政独立的重要。有白纸黑字,才能让公务员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吧,包括市长室的公务员。」
我其实并不知道马会怎麽反应,但这是个很好的考试吧。当天晚上,跟市长通电话,我把这个批示原原本本道来。他听完後轻松地说,「对啊,本来就应该这样啊。这种观念是要建立的,很好。」然後开始谈别的公事。以後,文化局再也没有接到过类似的指令。
在选战开打、满城疯狂的时候,我难免心惊肉跳,倍感压力:这是个不公平的竞争;马愿意尊重我对文化独立的坚持,换来的可能就是输掉选举。可是这个坚持,又是一个不能妥协的坚持。我就在这样的矛盾中度过和马共事的三年半。
突然少掉一个选择?
写「开放社会及其敌人」的哲学家卡尔.波普在观察欧洲战後的新民主时,曾经说,徒有民主的架构是不够的,因为填到架构里头去的,还是你自己的传统的文 化。如果传统文化长不出民主的新精神来,那个架构是没多大用的。台湾的民主饱受考验,人民备受煎熬。在选举的民主框框里,填进去的仍是买官鬻爵、利益输 通、公器私用、钻营逢迎的文化,在其中如鱼得水的仍是那种传统的擅於结帮拉派、相互哄抬的江湖人物。
问题来了:在这样的气氛、语境里,马英九这一个政治人物的品格特质,应该被怎麽看待呢?我们应该把结党营私、互通有无的江湖帮派作法看做政治的正统而 批评马英九的「清净自持」是一种不懂权术、眛于现实的政治幼稚病?还是把马英九的特质里对於「公」的固执看做一种现代公民社会的重要价值,可以坚持,值得 追求?
所以马英九案,并不只是一个司法案件而已;「马英九现象」所逼问的是,我们的价值究竟是什麽?我们要的未来,究竟像什麽?我们对於民主政治的想像,究 竟是什麽?我们相不相信现代化的优质民主真正可以在我们的传统文化土壤里生根?在这一个高度定住了,清楚了,我们才能决定自己对马英九这样的政治人物,要 如何对待。他的可能的退出大选,对台湾的民主进程是得到,还是失去,还是无所谓?
马英九的进退,不仅只是「蓝营」的事,就譬如民进党的革新也不只是「绿营」的事;台湾的生存需要优秀的政治领袖,需要优秀的政党,马英九和民进党都是 整个社会太珍贵的资源。马英九有没有能力开创台湾民主,影响华人世界,这是另一个层次的问题,我不知道,不背书,不讨论,但是,如果为了一个荒谬的特支费 而使台湾人民对於自己的未来突然少掉一个选择的可能,令我不安。我一点也不在乎马英九个人,但是少掉一个选择,对人民是一种权利的损失,路,又变得更窄。
深情、承担、责任
因此我对马英九的所谓「道德洁癖」,是不以为然的。为了维护自己的道德形象而退出大选,是不是把那个微小的自己看得太重了?难道马英九不该和我们任何一个公民一样,关心长程的台湾的民主未来,而不是马英九的一己形象?跟台湾的前途比起来,个人形象算什麽?
台湾的民主,在大历史座标上今天走到了哪一个位置?未来对台湾,尤其在两岸关系里,隐藏了怎样严峻又可怕的挑战?这些严肃的问题逼在眼前,竞选二○○ 八,难道是为了个人仕途,而不是因为对於台湾筚路蓝缕的历史和它艰辛无比的前途,有深情,有承担,有责任?如果是出自对於台湾这块孕育了我们的土地和人民 的深情、承担和责任,有什麽阻碍是必须畏惧的,有什麽失去是需要担忧的,有什麽忍辱负重是不能扛起的呢?
历史,需要人来承担。人不同,历史往往就走上了另一条路。我希望台湾多一点选择──路走得宽阔,人显得从容。台湾人在迷宫里实在努力得太久,太累,太伤了。我们需要,迫切需要,一个宽阔的、从容的未来。